Tuesday, June 19, 2007

Mr. Cheapskate

暱稱:Mr. Cheapskate

品種:台灣土生土長;來自中壢以勤奮節儉為名的族群,勤儉和小器只有一線之隔,就憑看官如何看待。

特性:三十出頭,國內知名MBA畢業。和兩個好朋友一起創業,從擺地攤到擁有自己的店面,甚至拓展商品的版圖到海外市場,算是年輕有為。永遠是一派休閒的打扮,牛仔褲加T恤。自認看起來溫和,但還是有脾氣的,發飆起來也是很恐怖的。悶騷、孤僻、是個披著羊皮的虎。

去吃夜市的鐵板燒還是茹絲葵的牛排,對我而言是差不多的

上個月的美麗佳人雜誌有一篇文章叫做[他買單還是妳付錢?]。如同我預料的,最後的結論還是提倡現代男女平等,新時代女性也有經濟能力,不應該一昧的把男人當凱子。

不久前我和一個雜誌社的女性編輯也在討論同樣的話題,而我們的意見和個人經驗紛歧。她說:"目前為止我遇過的男人,不管有錢沒錢,我們一律都是Go Dutch。連那種家財萬貫的小開約我吃飯,他也沒有主動掏腰包。所以我已經很習慣各付各的。"

我曾經被男朋友騙錢、借錢、也有失業的男朋友要求我養他,直到他找到工作為止。當時傻傻的以為這些男人必須不顧男性尊嚴的低聲下氣跟我開口,是多麼困難。結果發現這些新世代的男人根本沒有所謂的男性優越感的問題,純粹只是為了生存。

世界上的有錢人有不少是猶太人,我也曾經交往過富裕的猶太人,然而他卻不時的提醒我,他在我身上砸下的金錢數字,開口閉口就說:"You’re such an expensive girlfriend!"最後當然是分手收場。

因為過往慘痛的經驗,所以我堅持男人要夠大方,既然有心要約我吃飯,請我一頓也不為過。不見得一定要吃山珍海味,男人要帶我去吃夜市的鐵板燒還是茹絲葵的牛排,對我而言是差不多的。有句話說的好:It’s the thought that counts!最重要的是心意,而不是金錢的多寡。

我從小到大受到男性的寵愛,我的成長環境賜予我一個樣樣要給我最好的父親、自己超級節儉卻對我無條件大方的弟弟、還有一個讓我從小認識並擁有各大精品名牌的叔叔。所以我一直以為男人就是要天生大器,而且我很幸運的是,在國外這麼多年,從來沒有遇到小器的男人。大家都以為老外喜歡Go Dutch,我卻沒有親身經歷過;反而是回到台灣之後,發現有些男人格局真的很小,小器到讓我說不出話來

一個男人是否願意掏腰包,我覺得這是一種氣度的表現。小器與否和他的家庭教育有關係,和他的身家背景反而沒有直接的關連。大方的男人不見得月入數十萬,但是有些小器的男人反而身價上百萬!然而,有些男人還不如女人來的大方,而有些女人比男人還有氣魄!

長得帥的男人又不能當飯吃,除非他有心要去當牛郎

我的好姐妹喬小姐來自南投集集,她聰明伶俐,對於父母家人非常照顧,把賺錢養家當成理所當然的事。她是做業務出身的,所以賺錢對她來說,和吃飯一樣簡單。

她常常說:"只要是錢可以搞定的,都是小事情!"

她對男人不是普通的大方,和前男友分手的時候,對方要求把同居時一起買的房子和車子歸入他的名下,她這位傻大姐居然二話不說就點頭答應了。就這樣,她自己又跑去買房子,把自己貢獻超過一半以上的房子讓給前男友和他的新馬子住。如果所有的分手都可以這麼簡單的算清楚,台灣每年應該會少幾個為了錢而被情殺的曠男怨女。

和前男友分手之後,她和一個長相帥氣,相貌頗似謝祖武的J先生陷入熱戀。J先生上回生日的時候,和喬小姐要牛仔褲當生日禮物,她以為再高檔的牛仔褲,三五千塊就很了不起的。結果刷卡買單的時候,她才發現,原來義大利的D牌要將近萬把塊才買得到。我一直勸導她,這種男人不要也罷,長得帥的男人又不能當飯吃,除非他有心要去當牛郎,可是她執迷不悟。

這個女人愛得正火熱的時候,只會覺得忠言逆耳,別人都是見不得她幸福快樂。對於J先生在外面和別的女人胡搞瞎搞,喬小姐完全不看在眼裡,覺得J先生這麼愛他,不可能在她背後拈花惹草。

最後她夢醒了!我們一群朋友三更半夜跑去陽明山吃野菜泡溫泉,就在買單的時候,J先生竟然跟喬小姐要她的皮夾,就當著所有人的面從她的皮夾掏出八百塊。那天晚上,又是吃飯又是唱歌還加洗溫泉的,一個人也不過四百塊!

我很生氣的對喬小姐說:"Fu*k!一個連四百塊都拿不出來的男人,妳要他幹什麼用?這個男人只是喜歡妳的錢,擺明了吃定妳,就是要妳養他!"

我的一番話有如當頭棒喝,喬小姐終於毅然決定和J先生一刀兩斷,不再往來。但是,J先生並不願意就這樣離開他的衣食父母,畢竟他已經習慣這麼舒適安逸的生活,要放棄真的很難。J先生開始對喬小姐糾纏不清,電話拼命打個不停,手機簡訊不斷,一而再,再而三的強調他是真心的,希望挽回她的心。

而喬小姐不得不下達最後通牒,警告J先生離她遠一點,她狠狠的對J先生說:"我警告你,不要再打電話給我!不然,我就去找黑道的把你的腿打斷,一隻十萬塊而已,你自己選,覺得那一隻腿比較沒用的,我花錢幫你解決。"

哇,喬小姐這招耍狠,真是把J先生給嚇壞了,從此只要聽到喬小姐的名字拔腿就跑,因為他知道這十萬塊對於喬小姐而言,根本就是小兒科,她絕對有實力也有本錢請黑道打斷他的腿!

你懂不懂什麼叫[使用者付費]的道理呢?

其實我和Mr. Cheapskate剛認識的時候,我對他印象還挺不錯的!在同一時期認識的男人當中,他算是外型、才幹比較出色的!也許是因為我的父親是白手起家,所以我對於在事業上有雄心壯志的男人特別有好感。在我眼中,男人的企圖心是很有吸引力而且非常誘人的。不過,我們因為他的事業而結緣,在我們之間的互動慢慢頻繁之下,我發現讓人震驚卻又殘酷的事實!

有一天早上六點醒來,那一年為了做九點開始的廣播節目,我都很早就起床喝咖啡、看報紙、準備節目內容。當我打開電子郵件信箱,收到來自他的信我就傻眼了。

簡短的內容大概如下:我們公司要去國外參加展覽,所有參展的廠商必須交一份英文版的廣告內頁給主辦單位;附上中文版,麻煩妳把內容翻譯成英文。這件事真的很急!拜訪妳!

哇,凌晨四點寄來的電子郵件,居然趁我在睡覺的時候出此下策。是否擔心我拒絕,直接把燙手山芋丟給我,讓我措手不及,來不及也沒機會婉拒他。啊,信裡面說很急究竟是有多急呢?現在才六點,我也不好意思打電話把他吵醒,問個清楚,他搞不好剛剛才進入夢鄉。

我仔細衡量,如果是急件,那現在就要開始寫,而且要在出門上班前寫完。不然今天的行程滿滿,等我有機會坐下來寫的時候,大概已經要半夜十二點了。

等一下!這整封信裡,怎麼都沒有提到酬勞呢?總不會要我做白工吧?!

算了,看在日行一善的份上,我就幚個忙吧!而且既然我們是朋友,他應該不好意思在酬勞上虧待我。我的認知是,在商場上,朋友之間的金錢要算得清清楚楚,至少不佔對方便宜才是。

時間真的很緊迫!還好以前常常幫我父親翻譯商業書信,我有過不少訓練!他會在我睡覺前,拿一份文件給我翻譯,跟我說在隔天早上交給他,那整晚就不用見周公啦!當年的訓練這時派上用場,我也真的是神乎奇技,居然在上班前就寫完,還自己校稿完畢,就在八點之前把完成的文案以電子郵件寄給他。

他那天去上班,一收到我的電子郵件時,差點沒整個人跳起來!他說:"我真的非常驚訝,妳的效率實在是太高了!而且妳寫得很有美式風格!"

我當然很高興自己的稿子受到稱讚,既然覺得我寫得好,那就要付我酬勞啊!你懂不懂什麼叫[使用者付費]的道理呢?

可是,他隻字不提翻譯的費用,他當我是他公司的小員工嗎?

他當我是時下熱門的電視購物嗎?可以先享受,再付費?!

當時台灣的市場趨近飽和,他覺得有必要向外發展。所以他想推廣到台灣以外的市場,而剛好有一個適合露頭角的展覽在下個月舉行。所以,我交出去的那一份英文廣告就是要報名參展用的。

也許他覺得我的語言天分不錯,交稿之後過沒兩天,他就在MSN上直接問我是否可以幫忙把一系列的商品內容改成符合外國風俗民情的調性,等於是要我寫一份英文版的目錄。正好我覺得對他的那些商品蠻喜歡的,這個CASE還頗具挑戰性的,我就歡喜的答應了。

不過,他還是沒有提到錢的事情。我心想,也許他急著要出國參加商品國際展覽,一心一意只想到要在最快時間之內把所有的商品目錄備妥。

每次因為人情壓力或時間緊迫而接下的CASE,我最不喜歡提到酬勞,談錢真是傷感情!所以我都希望既然開口要我幫忙,對方至少要識相並且上道一點,自己提出酬勞的細節,先把醜話說在前頭。

我不喜歡跟人計較,加上迫在眉睫,我的想法是,要做好人就要做到底,先把案子搞定,堂堂的年輕新生代的創業家,應該懂得商場上的道德倫理。等全部完工之後,我再通通一起跟他結算。現在回想起來,發覺我真的是天真又沒心機,單純的可愛!

我一接到內容,便開始絞盡腦汁、不眠不休的開始寫這個文案。我也發現這真是一個不好寫的案子,時間緊迫,我要花很多的心思把一些很本土的東西國際化;我不斷的被催稿,除了平常白天還是有固定的廣播節目在主持,剩下所有的時間都放在這上頭。這段期間,我推掉很多飯局和派對的邀約,一有時間就狂命的寫,根本不敢把時間浪費在其他的事物,認真的程度好似我也是這個公司的合夥人。

當我如期交件之後,他似乎很滿意我的成品。在MSN上跟我說:"哇,妳寫得超讚,我覺得只有你才能翻出我們想要的感覺!我們之後會去拓展美語系國家的市場,如果妳能協助就更棒了!"

啊,寫出令他滿意的作品,我心中的那顆石頭終於放下。但是,為何到現在還是沒有人跟我提到酬勞的部分呢?他當我是時下熱門的電視購物嗎?可以無條件提供先享受商品,然後再慢慢付費的服務?!

最後我得拉下臉來,寫E-Mail問他如何請款,他回覆我將請另一個合夥人把費用匯給我。為了到底應該如何計費,我和那合夥人吵到翻臉。他提出依照一般翻譯的行情,一個字一塊錢。可是我覺得如果當初知道是這樣,他們就應該把案子給翻譯社;他們既然要求創意滿滿,又要有高品質,多花一點錢也是應該的。以一般翻譯社的計費方式算費用給我,真是嚴重的污辱我的創意和作品,太欺人太甚,很過份啦!

他收到完成作品的時候,有多麼的開心,講了那麼多稱讚的話,那些都是白說了,一點意義都沒有!既然他喜歡最後的成品,不是應該要爽快付錢嗎?如此拖拖拉拉的,給錢這麼不乾脆,實在有夠小家子氣的,一點都沒有新一代創業家的氣魄!

我有生以來第一次被放鴿子

過了幾個月,有一天突然接到他的電話,說要跟我約吃午餐,順便談談將來協助他的公司到海外拓展業務的可能性。我想聽聽看他的想法,也許我有機會去嘗試不同的領域。

按照他建議的時間和地點,我準時抵達。想說正值午餐時間,餐廳一下子就客滿,我還自做主張的先佔個桌子,免得他來以後我們沒位子坐。但是,過了至少十五分鐘,還是不見他的蹤影。這時餐廳門口已經大排長龍,而我空佔一個桌子,難怪服務生頻頻給我白眼。我開始有點擔心,我先打他的手機,咦,怎麼沒開機呢?我又打電話到辦公室,總機小姐應該是去吃午餐,電話都沒有人接,加上我又不知道他的分機,最後只好掛掉。

就這樣,我有生以來第一次被放鴿子。我足足等了他一個小時,因為不好意思在尖峰時段佔了一個桌子,我還是用過午餐之後才離開。他既沒有現身,連一通電話也沒有。

直到第二天,他才猛然想起來,開始狂打我的手機,可是我已經氣得不想跟他講話!那有人這樣沒責任感啊?說要見面的是你,選地點時間的也是你,但是最後通通忘記的也是你!

原來這位壽星只是找我是來充當分母

在他生日的當天,他打電話給我,問我要不要跟他和其他兩個創業的夥伴一起去慶生。雖然我猶豫了一下,但畢竟是他生日嘛,而且壽星都親自打電話來邀約,我還是答應了。

有時候,我真的覺得自己很雞婆,明明他們可以自己坐計程車前往餐廳,我偏偏要開車去接他們,大概是擔心他又搞一些烏龍,讓我自己在餐廳苦等或者是又放我鴿子。為了以防萬一,雖然沒有順路,我硬要自己充當司機,先去接他們,再一起去京華城。

他挑選的餐廳是一家來自美國的高級牛排館,我們四個人快快樂樂的吃了美味的牛排之後,服務生把帳單送上來了,但是詭異的是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把帳單遞給我,我看起來像是個凱子嗎?

我到現在還不太確定到底是怎麼回事,反正最後買單的時候,只有我們三個人分攤。事後想想,我才恍然大悟原來這位壽星只是找我是來充當分母的!搞什麼東西嘛,氣死我也!先生,你請我來幫你慶生,原來只是要我請客,那早說嘛!說實在的,咱們交情僅僅是純商業,並沒有好到我要請你吃如此高檔的牛排!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被ㄠ一頓,Kimochi真的很不好!

如果我身上的零錢夠的話,這一杯我就請你!

有一次我去他的辦公室,一進門就看到滿山滿谷的商品散落四處,看我開心的不停把玩一個個不同的樣品,他很瀟灑的說:"喜歡就挑一個吧!"然後他就拿了紙筆,寫下我手裡商品的型號,然後很謹慎的把紙條留在會計的桌上。

其實我當時的感覺很不好,不懂他為何裝得一副瀟灑大方?!我不過是拿了一個樣品就如此小題大作,真的覺得自己的尊嚴受到嚴重的侮辱!

事隔數個月,我從另外一個與他同行的朋友口中得知,他的商品成本是新台幣十塊一件,我聽完差點沒昏倒!早知道我就拿一百塊給他,連找錢都不用啦,本小姐很大方!沒想到他連十塊錢也要斤斤計較!

還有一回,我們半夜去喝咖啡,就是現在很流行的全天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那一種。在排隊的時候,他的手在口袋裡掏半天。他說:"如果我身上的零錢夠的話,這一杯我就請你!"

呸,小姐我不用你請,更不稀罕你的零錢,我很大方,我拿千元大鈔請你,怎麼樣!

那天晚上大雨不斷,用狂風暴雨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在雨中不出五秒就會全身濕透。最後他要求跟我同坐一部計程車回家,可是我們一點都不順路,我以為他要先送我回去,令人難以置信的是他居然要運將先送他,然後到他家之後,大爺就拍拍屁股下車了。我不期待他憐香惜玉,但是他至少要有點紳士風度!他不留下一點買路錢就算了,這還是我第一次被迫當護草使者,先送男人到家,再自己坐計程車回家。像他這樣的男人還算得上是男人嗎?

我認識很多自己創業的年輕人,但是沒有一個像他一樣,可以小器到這種程度!所以,這一個男人就算事業上不成功,但他絕對是個奇葩!從此以後,我更加相信自己的堅持:只和慷慨大方的男人做朋友。不夠大器,一切免談!